谈组织的边界

我着实不能不佩服共党的组织建设,能让党员们放弃个人的,宗派的利益而服务于党组织的整体利益。

这个问题是在研习近代史的过程中产生的,

派系林立的国民党(松散的联盟)和团结一致的共产党

读到红军长征的历史时期,以蒋介石集团为核心国民党采取驱虎吞狼的策略进行“剿匪”,将共党逼到非中央军的军阀势力范围,然后命令非中央军进行“剿匪”,然后作壁上观,等共军和地区军阀势力两败俱伤后再出来收拾残局,即能打击共军还能兼并地方军阀的势力范围,一举两得。

但玩政治的,都不是吃素的,面对这,表面上举着国名党旗帜的地方军阀就装模做样的服从蒋介石的指令,对共军仅仅是要进攻或追击的样子,最好是能“礼送出境”。于是就形成了奇特的局面,国军四十万军队围剿几万军队的共军,却并未能歼灭共军,甚至出现“友军有难,不懂如山”的情形.

看到这里,我着实不能不佩服共党的组织建设,能让党员们放弃个人的,宗派的利益而服务于党组织的整体利益。

对“窝里斗”的偏见

我时常听见人们对历史上”窝里斗“的极度偏见,人们总是想当然的认为“应该放弃个人或小团体的利益而一致对外。”但实际上这个“里”和“外”的界限本身就是模糊的。国民党和共产党可以为名族利益(本质是日本侵华斗损害了双方的利益)暂时放下争斗而建立抗日统一战线,也可以因为根本的阶级对一转而在日本投降后开始内战。换句话说,国共可以为同一个利益统一起来形成一个组织,也可以因对立的立场分裂开来两个组织憋开党外,党内也不见得就团结一致,因自身的阶级立场,也会形成宗派,山头,在必要的时候甚至是发生分裂进而开始武装对抗也是屡见不鲜。毕竟,进行妥协组成联合政府然后分裂对抗也是国名党老传统了。

那么一个组织对组织外的敌人采取各种手段可以被该组织内的人接受,组织内的一个宗派对宗派外的的人采取各种手段也就见怪不怪了。

模糊的组织边界

一个现代资本主义企业,我们会相当然的看成一个独立的组织,它的员工就是它租住的成员,边界就是有没有登记入职。但实际上,这个组织无时无刻不在与外界发生着联系,与其它组织合作,劳务派遣,外包,等等。组织内与组织外并没有可以明确划分的界面,有的只是不同的约束力。组织内一个部门与另一个部分就一项目进行谈判,与一个公司与一个公司就一个合作项目进行谈判,其差别也是相当模糊。

用“我”的例子可以更好的理解这种模糊的边界。

是什么将我自身与他人或外界区分开来?组织。一般看来,“我”是由细胞组织及细胞产物构成的一个生物组织,“我”的皮肤组织很好的将我和他人或外界区分开来。看起来很有说服力,不过看看马克思怎么说。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 (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 编)》
Your Highlight on Location 1422-1424

自然界,就它自身不是人的身体而言,是人的无机的身体。人靠自然界生活。这就是说,自然界是人为了不致死亡而必须与之处于持续不断地交互作用过程的、人的身体。所谓人的肉体生活和精神生活同自然界相联系,不外是说自然界同自身相联系,因为人是自然界的一部分。

“我”的身体无时无刻不在与外界发生物质交换关系以及其它关系,”我”这个意识通过神经来与“我”的身体进行各种交互关系,然后我的身体再来与外界发生交换关系。这样,我完全可以将外界看作我无机的身体,来作为我有机身体的延伸,而那个原本清晰的边界却变得模糊起来。

民族是想象的共同体

满清时期,清王朝打下西伯利亚的部分疆土,但因土地贫瘠,气候寒冷,不适合农耕,加之外地侵犯。所以,这块领土一直是人烟罕迹,不受清王朝重视。直到沙俄通过不平等条约迫使清廷割让其领土,清王室也是毫不吝啬。直至西坡利亚发现油矿,这块领土才正式被各方势力所重视。石油作为现代工业的血液,是几乎每个经济体是争先恐后的资源。若不是现代人类经济体制还暂时找不带替代石油的能源,大家对这块土地的看法也许还停留在“不适农耕”的阶段。

于有人谈论这点时,还发现又一个有趣的现象。友人带有名族主义(在听完我对他的这个看法后,他申辩自己并不是名族主义者,并要求我把这点写在注脚),总有点幻想全球大一统的味道。对于清廷割让的土地总是希望当局再取争夺回来(甚至是直接的武力干预),争夺回来后当局就可省去从俄罗斯购买石油而花去的大量购买资金,而国内也可以得到更好的经济发展,对应民生也能得到改善。

对于他的这番见解,我有不同的看法。总体上我不认为有什么错误,只不过是可探讨的更多罢了。

我的看法是,这是一个关于组织边界的问题。

我们以国界划分出俄罗斯,中国两个国家,然后站在中国的立场上分析了这个问题,然后得出上述结论。但是,从总体上来看,俄罗斯控制着西伯利亚石油资源的开采权,然后投入人力物力开采石油,产出石油,然后通过国际贸易出口给中国,中国支付资金或其他资源用以交换该石油资源。经济上来讲,这是两国在进行资源交换,俄罗斯得到资金后会去用于支付成本和工资,以及获得利润,而中国支付一定代价后,将石油用于本国工业,维持社会的运转。而如果西伯利亚的石油资源在中国当局手里,当局也会投入对应的人力物力进行石油开采,然后将开采的石油交由其他经济部门用于本国工业生产。这样一看,在前面,是两个组织在合作,而在后面,却只是一个组织内部,做的也貌似是同一件事。在这里,组织的边界就变的模糊起来,在这件事上,一个活动组织的外部是以国界划分的国家,而在内部是以职权划分的部门。

马克思告诉我们:“政治与经济从来都不是孤立的。”前面已经提到,石油是现代工业的血液,自然具有重要的政治意义。一个经济体,特别是现代社会,石油的短缺对于本国经济绝对是一个重大打击,如第一次石油危机。 所以,政府对石油的把控能力极其重要,不会轻易让人以石油给卡了脖子。在前面是两个国家,对于石油贸易往往会经历比较艰难的谈判协商,而在后面是在一个国家组织内部,对于部门间的谈判协商,中央政府拥护绝对的权威能够影响谈判结果,不致发生被“卡脖子”的情形。所以,控制力的强弱也可以成为划分组织的标准。